——序《黑色日记》
我一向主张做编辑不应当放弃写作,尤其像这本书的作者这样,先成为作家后当编辑,在不影响专职工作的同时写得愈多愈好愈有可能成为大编辑。
现在好了,我们同在一个杂志社,诸建民是副主编,王富杰是编辑,我是主编。他们两位合作出书,这篇序言,我是推辞不掉了。
春风文艺出版社在《黑色日记》的预订单上写了一句话:“读者对象:广大读者。”
——我想这就是此书的优势。
铅字泛滥唯独使写作的人成了溺水者,商品排斥商品,书籍淹没书籍,无视冷淡了文字。面对当今的文坛也摆“文摊”(赵树理语),敢于“广大”,能够“广大”,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存在就是理由,就是目的和责任,因为它是文学,没有被排斥掉且一伸拳脚。这现象本身就耐人寻味……
有一定的现实启示性——对“广大读者”这很重要。并不是凡严肃的东西都不受欢迎,人们喜欢真诚的有价值的严肃,排斥那种虚伪的空泛僵硬的严肃。畅销书的行列里有不少是社会学和纯理论性著作,为什么独独排斥“严肃的文学作品”呢?
问题恐不在严肃上。
现代讲求实际的人们不会轻易信赖虚构。尤其是没有新意不负责任的胡编乱造,徒惹人们厌烦。“知青题材”映照了丰富的社会现象。“知青”,当初曾形成了一个上山下乡的运动,“文化大革命”以后又形成了一个回城打天下的运动。有的出人头地了,有的大发其财,有的成了专家学者,也有人失败了。社会公认,上山下乡磨练出来的一代人,有经验,能吃苦,敢奋斗,善于把握人生的机会。当年“老知青”的故事被人写了很多,今后还会有人写,而且会愈来愈深广,甚至要牵扯到后代人。
如本书的主人公罗文辉收养了自己爱的人同别人生的孩子,那个男人还活着,他却向孩子隐瞒了这段身世,不让人家亲生父女相认,这是人道之举呢,还是非人道的?待孩子长大以后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世,必然寻找生身之父,岂不又会引出一段故事?
作者没有按常规,重视人物的个性甚过典型,而是重视类型。人物尚有一定的个性。典型意义首先是时代的,其次才是性格的。表现了对“老知青”过去和现在的生存方式的某种憧憬。
它同时又很好读,明朗的精神走向,流畅的节奏,丰富的色彩,直接的粗粝的生命感,感性的娱悦方式。入时通达。借用传统技法占领现代生活,更增加了传奇故事的魅力。
严肃是一种优势。很好读又是一种优势。兼顾两种优势则不能把两种优势都发挥到底,便是这种表达方式的局限。
此书语言明快,阅读它很容易,议论它也容易。作为稿签,我恐怕写得太多了。
1997年8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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