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兵改工”——这是个新名词,新的社会问题。十七万铁道兵一夜之间变成了老百姓。
他们是“百万大裁军”中的一部分。
在姜书范的《昨天的军人们》之前,还没有人用长篇的形式反映这方面的生活。
姜书范是“第一个”。
也许唯他才有勇气有条件成为这“第一个”。
他亲身经历了“兵改工的痛苦过程”,饱尝了“兵改工的苦辣酸甜”。如同当年穿上新军装一样,他们集体脱去军服,必须以新的姿态面对生活的挑战,“重新创业,重新寻找自己的生存坐标和人生价值”。
他对自己的部队有情,不论这支部队叫“铁八师”,还是叫“十八局”。他对自己的战友们有情——也许现在叫工友们更合适。
他决心当好战友们的“吹鼓手”,为他们树碑。于是这位业余作者用了九十五个夜晚,五个春节假,完成了这部书的初稿。
天下文章皆情之所流。
在创作的审美过程中,情感是中介。审美情感是人类在创造文明的过程中形成的高级社会性情感。
就在一股激情的催动下,姜书范几乎是“文不加点”地写出了当代铁道建设者的“英雄谱”。
情感本身也有其自己的真实性。有深有浅,有粗有细,变化多端,奥妙无穷。
情感可以催化一次性使用的文学,也可以催化能反复欣赏的文学。
作者为情所动是一回事,能借此形成文字感动更多的人又是一回事。
情有多种,《昨天的军人们》所表达的是一种社会性的昂扬的奋斗之情,勇壮,豪迈。
这情感必须依附于事件。
作者知道自己的优势——拥有大量的材料和第一手事实,如果想象受到某种局限,事件则是丰富的,层出不穷。
谁也无法否认,纪实性已经成为当代文学的一个重要现象。但报告文学必须有“报告”——这就是社会问题或社会现象,最好是一种重大的社会问题或值得深思的社会现象。
作者的激情来自这些问题。
吸引读者的则不光是这些问题,还有作者强烈的表达,深刻的思想,独特的机敏,锋锐的揭示,直接的呼号,无畏的判断。失去了后者,报告文学就变成了社会事件的复制,等同于照像。就会出现这样尴尬的事情:作者在写作时热泪盈眶,读者在阅读时无动于衷。
当然也不可否认,报告的纪实性容易排斥文学,甚至排斥作者本人。因为纪实的品格是很严厉的,一旦纪实的品格受到伤害,“报告”也就失去了意义,纪实性不复存在。
姜书范是天津作协文学院的老学员,近年来已发表了五十多万字的报告文学、小说、散文、诗歌等文学作品。《昨天的军人们》是他的第一本书。为了这本书的出版,文学院当件重要的事情来做,联系出版社、看稿、校对、跑印刷厂,帮助发行。
随着商品规律对出版业的影响,一个业余作者想出版一本严肃的作品,可想而知会有多难!文学院承担了这全部困难。被温暖的不只是作者的心,还有屡遭冷落的文学的心。
有感于此,我作短文为念。
1992年8月15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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