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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岁的千叶龙在雪地里艰难地前行,瘦小的身体在傍晚的阳光里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,冰冷的天气,他穿着一双布鞋,脚被冻得通红,他看到身旁比他小了四岁的妹妹眨着一双圆眼睛,脸蛋冻得像熟透的苹果,女孩儿浑身都在发抖。
千叶龙把外衣脱了下来,裹在妹妹身上,刺骨的寒风瞬间就把他冻得瑟瑟发抖,他一只手把母亲的那件单衣服紧了紧,拉起妹妹匆匆赶路。
“小桃,前面就有一个大镇子了,或许能遇见好心的人。”
女孩儿又冷又饿,嘴唇都麻木了,她说不出话,只是点头。
四周都是原野,原野上覆盖着厚厚的白雪,这样的天气没人出来走动,道路上只有一条压出的车辙印,雪很厚,兄妹俩只能沿着那道车印里走。
千叶龙也不知道现在离家乡有多远,冬天一到,他就带着妹妹离开了家乡,他有时背着,有时牵着妹妹的手,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村庄,经过了一个又一个镇子,沿路乞讨,他没有目的地,他也不知道要去哪,很多年前父亲打渔时掉到了海里,被海水卷走,死掉了,几年之后,母亲也死了,母亲的死让他心中充满了仇恨。
父亲死了,母亲带着他和妹妹过日子,尽管家里没有了男人,可日子倒也不算太苦,他和妹妹有新衣服穿,冬天也能穿上棉衣,海水结了冰,捡不到贝壳,却也还有晾晒的鱼干,有自家种的蔬菜,有米饭和馒头吃,倒也没饿着。
春天刚把种子种到地里,突然有一天,村里的一群女人闯进家门,她们把母亲身上的衣服撕碎了,把她打得满身伤痕,千叶龙亲眼看着母亲蜷缩在地上,被那些女人辱骂,踢打,一个胖女子把他紧紧地抱住,他挣扎,怒骂,却挨了那女人好几个大嘴巴子,还骂他和妹妹是野种,妹妹在一旁哇哇地哭。
打完了,骂完了,女人们觉得还不解气,又把他家的小屋子砸了个稀巴烂,她们走了,母亲病了,躺在床上不久就死去了。
千叶龙记得那些辱骂声,她们说母亲不守妇道,专勾引村里的男人,千叶龙还小,他不懂得什么叫妇道,他也不觉得母亲会勾引男人,因为母亲是那么漂亮,母亲的美貌远近闻名,应该是那些男人来勾引母亲才对。因为他发现,自家的窗户下面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一条大鱼,一袋子米,有时候也还有糖果。他躲偷偷躲在角落里,他想知道那些东西都是如何出现的,他看到一个男人趁着夜晚没人,贼头贼脑地溜进院子,悄悄放下一袋子东西转身就跑了,天太黑了,他没看清那人的脸,此后他又发现不同的男人,带着不一样的东西溜进院子。
有一次,他看到一个男人把母亲抱住了,母亲在他怀里奋力挣扎,可是终于没有挣脱,夜里他也不止一次听到母亲在偷偷地哭,哭得很伤心,压抑的呜咽声就像风吹进窗户缝,虽然低沉却很刺耳。
母亲死后,窗户下面就再也没出现过鱼和米,他和妹妹只能去海边拣些贝壳来吃,有一次一个好心的男人给了他点吃的,却被男人屋里的女子抢了回去,破口大骂。
冬天到了,海边结了冰,找不到吃的,屋子四面漏风,也没人帮他们修补,兄妹俩裹着一床被蜷缩在角落里,饿了三天。他实在扛不住了,打了个行李卷,准备带着妹妹离开这村子,走到村口时,行李被一群大孩子抢跑了,几个女人看到了,不但不帮他,还在一旁笑。千叶龙恨透了她们,他恨透了她们漆黑蜡黄的脸。
据说千叶龙的母亲是个大家闺秀,家族遭了难,逃到了此地,才委身嫁给了他的父亲。传言或许是真的,因为千叶龙的母亲确实和渔村里,那些经年打渔的妇女大不相同,那些妇女从小就被晒成了红黑色的皮肤,而他的母亲肌肤雪白,摸样也俊俏,生了两个孩子之后,还依旧保持着完美的身材,然而母亲已经死了,千叶龙把她埋在了海边的礁石下面。
终于到了镇子里,千叶龙领着妹妹躲在一家酒楼的墙根下面背风,他去店里讨饭,被店里的小二赶了出来,一个老要饭的给了他半个馒头。千叶龙没舍得吃,他想把那冷硬的馒头给妹妹,可他发现,妹妹已经僵硬了。
十年之后,一艘海盗船袭击了千叶龙的故乡,数十名海盗都在腰里扎了一条白色的孝带子,他们挥舞着刀枪,见人就杀,男女老幼一个不留,穷凶极恶的海盗抢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,烧毁了所有的房屋,冲天的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夜幕,也照亮了一个刚满二十岁海盗头领,他身上穿着麻衣,腰里系着一条白色的孝带。
二十之后,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