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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笙说我得罪了顾与之，她要做几个小菜去赔礼道歉。

我没管她，唐笙在陆家厨房闹开了，我有些疲惫，回房间睡了一觉。

今晚婆子没来梳妆，说要我好生休息，棠少爷今晚不来。

我释怀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，心里烦躁地很，就跟有蚂蚁在心口咬着一样难受。

唐笙对顾与之太过上心，怕是最后会伤身伤心，顾与之这样的男人，薄情寡性，注定不能共白首。

我担心唐笙，脑子里一片混乱，想了很多。

我笑笑，自己尚且没有弄清楚，早就陷入两难的境地，又有什么心去管唐笙的事情。

乱七八糟的事情在脑子里混作一团，我慢慢睡了过去。

迷糊之间闻到一股焦味儿，烟熏得我整个人很难受，人也跟着慢慢变热。

我掀开被子，直到被烟呛了一下，我才从梦中惊醒过来。

四处蔓延的火苗将我吞噬，火舌子蹿起，着火了，我慌乱地从床上爬起来，想喊救命，可是喉咙肿痛，被烟熏坏了。

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。

我吓得很，从床上摔了下来，火苗掉在我的衣服上，顺着蹿了上来。

炙热的温度，我脚下踉跄，心想着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。

我疲软地倒在地上，任由火一点点将我蚕食。

疼得很，眼泪凝结在一块儿，眼睛都睁不开，我伸手像是在抓什么。

不如就这样死了算了，从此再也没有任何的纷扰，倒是也好了。

脱力之前，我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，他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，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。

他捏我的脸，拍打着我："醒醒，别睡。"

"来不及了。"我低声喃喃，出了房间一股冷气灌入我的嘴中，可依旧小声。

我快死了，死之前回光返照慢慢有了精神，我眯着眼睛看那张面具，手悬在半空。

心里莫名暖暖的，想伸手摸摸他的面具。

陆棠抓着我的手："你不会有事的。"

我扯出一个笑容，很艰难，气若悬丝："可以摘下你的面具吗？"

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说这句话，也许是借着死亡的胆子，知道自己要死了，便再也没有顾忌。

我想看看这个跟我亲密无间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子。

以前麻九常常跟我说，人死之后是要过奈何桥，桥上有个孟婆，要轮回的话，就得喝下孟婆汤，忘却前尘往事。

可我心里有执念，想见见他，虽说很快便会忘记。

陆棠僵直在那儿，他一直戴着半张面具，从未给我看过整张脸，他很介意这张脸。

"我怕吓坏你。"陆棠凝声。

我嗤嗤地笑，一笑起来，浑身就疼："我马上就要死……唔……"

唇瓣上一阵冰凉，他温润我的唇齿，厉声道他绝对不会让我死的，就算是死了，也可以做一对鬼夫妻。

是呢，他本就是鬼，可我依旧执念那张脸。

"我想……见见……我爱的人，长什么样子？"

我伸手，落在他的面具上，吧嗒一下解开那根绳子。

陆棠没有拦着我，面具咣当一声落地，那张脸就这么出现在我的面前。

他生得很好看，可是左眼那儿有一道很深的疤痕，像是一朵血色的莲花绽放在眼角。

我伸手摸着他的脸颊，身上的力气一点点耗尽，果然是回光返照。

我就要死了呢。

晕倒之前，我能感觉道男人厚实的怀抱，他紧紧地搂着我，搂地我的胸腔作疼，他说绝对不会让我有事的。

他说阿碧，我决不负你。

……

滴答……滴答……

是水滴的声音，我又一次做了那个噩梦，我穿一身艳丽的红色嫁衣，在荒山野岭被人羞辱。

可这一次噩梦的源泉，却是来自那张脸。

我心心念念的那张脸。

我梦到自己被陆棠羞辱，梦境竟然是这样的真实。

……

"给我泼水，泼醒她！"一道厉喝，紧接着水猛地灌了进来。

我的脑袋生疼，被水冲的难受，我睁开眼睛看到陆老夫人那张含着怒火的脸。

"呵，真把自己当陆家的夫人了，差点害死我们！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