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她没接住,才把盏给打碎的,顺公公,您一定要救奴婢啊,奴婢不是有心的,不知道为何墨瞳没有接住!”
她话里带针,针针皆是对我。
我福身,同跪于地:
“顺公公,奴婢确是要接过紫燕手中的托盘,但,紫燕并未待奴婢接于手,就把手撤了,是以,这盏才坠落于地。”
“依你们的意思,是紫燕失了手?”顺公公语意仍旧悠悠,他的眼神从我们三人脸上掠过,“砸了主子的东西,按规矩该怎么处置?袭茹,你且说来听听。”
“若主子追究,按规矩,轻则打二十戒尺,重则,断去双手,以儆效尤。”
“这盏是宸妃娘娘在天长节赠于万岁爷的,素来又是万岁爷极其珍爱的物件,不论追究与否,总是要罚的。即是御前当差,自然罚重不罚轻。来呀——”
他把语声拉长,紫燕已哭出声,松开袭茹的手腕,跪步到他的袍前:
“顺公公,奴婢真不是有意的,是墨瞳没接住,您打我戒尺吧,千万别断了奴婢的手!奴婢不想没有手!奴婢不想!”
这宫里,不是你想就能得到什么,也不是你不想就不会失去什么。
脑中浮出这句话时,我陡然发觉,自己,不知何时,竟开始,面对人的哭喊,无动于衷。
我的心,仿佛,不再柔软。
随着这次背部的伤口愈合,变得坚硬起来。
我漠然地看着苦苦哀求的紫燕,直到,一双明媚如春光的眼眸,从殿内走出,映进我的眼底。
对,明媚如春光,当我在正午斜斜射进殿内的晖华下,看到这双眼眸时,唯一想到的,便是这样的形容。
而此时,这双眼眸,正凝望着我,眼眸的主人,是嬴玄忆。
他身后,跟着另外一名男子,那人的眼眸深黝到如潭水一般,无法探清。
但,这双深眸,却比那明媚的眼眸,更吸引住我的眸华。
那双深眸的主人,是我盟约的缔结者,景王。
他站在玄忆的身后,眼底,是让人无法探究的隧深。
直到,嬴玄忆的声音响起,我方意识到刹那的失态,不过刹那,弹指一瞬,我旋即把螓首低下。
“参见皇上!”周围是跪地请安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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