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意,可惜啊,朕,根本不会再碰你,让你过来,是让你看着,朕是怎样临幸别人的,你加诸朕身上的耻辱,朕还你一次,也算是公平。”
他轻击掌,殿外,走进一女子,纳兰夕颜的身子一震,往后瞧去时,该是低位的宫嫔,娇羞地站在那,而轩辕颛松开夕颜的下颔,上得前去,只把那宫嫔打横抱起,往龙榻上行去。
夕颜就这么站在那,她隐隐听到哀怨的歌谣声,似从殿后传来,但,这一次,她知道不是,所谓的哀怨歌谣声,仅是那风吹过没有关严的窗棱,穿过室内八宝屏风缝隙时的声音。
这哀怨,皆因着心境所致,所以,后来,在很长一段时间,她因着轩辕聿的怜爱,住于这承欢殿时,是从未闻得的。
明黄的纱幔纷纷扬扬地落下,她站在那,听着,纱幔里不时响起的暧昧的声音,心,疼痛。
胸前的伤,能愈合,可是,心底的伤,谁能愈合得比较快,才会幸福吧。
站在那里,直到子时,按着规矩,那宫嫔是要离开的,她垂下螓首,不去看那离开的宫嫔,亦因此错过了,宫嫔脸上一抹异样的神情。
这抹异样仅在于,这宫嫔觉到皇上是不是不能行人事了,竟让她喊了半天的嗓子,却没有真的临幸于她。
而这些,夕颜不会知道。
她只是站在那,随着疼痛渐消去,再没有一丝的痛楚了。
他拢起龙袍,行至她的跟前,甫要让李公公赐鸠酒时,却见她身子一晃,似撑不住般坠委于地,他下意识地拉住她的手腕,她往后一抽,一抽间,只让他更紧地扣住她的手腕,然这一扣,他是震惊的。
她,竟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!
自她回宫后,每日仅用张仲留下来的药,并不让任何太医近身调理伤口。先在看来,该是她早有所察觉。
可,为什么要瞒住自己的身孕呢?
他的手一滞间,却听得她的声音虚软地传来:
“这孩子是皇上的,可臣妾若说了,您会信吗?不过又会以为,是臣妾不想死的借口吧。”
原是如此!
这孩子,或许,是轩辕聿最后留下的一脉骨血,他能狠得下这心么?
但,再一按她的脉相,他的眉心,再是抒展不得,这一胎,因着她胸前的重伤,血气大亏,比之她之前那胎更是不稳,即便张仲该是曾尽心为她保胎,而上一胎,耗尽了她太多的精元,这一胎,分明是保不住的。
所以,张仲只留下了那些药。
或许,也答应了她,暂时不会让他知道。
她呢,定以为,这药能和彼时一样护得她的周全吧?
而明知保不住的胎,何必再保呢?
这时,李公公的声音自殿外传来:
“皇上,有禀。”
“说。”
“皇上,墨阳将军跪在议政殿外迄今不肯离去,眼下,连骠骑将军等都纷纷随他一起长跪不起,务求皇上万不能这般忠心为国的皇贵妃,不然,寒的,是天下百姓的心呐。”
他的眼睛眯起,这个女子,确真是得尽民心啊。
好,那么,他就让她心甘情愿地去死,也免得那一众臣子不消停!
“皇贵妃,看来,你真是得尽了军心,连朕都杀不得你了。”
他松开执住她的手,仅命人送皇贵妃回冰冉宫。
这一回,不过晨曦初绽时,却是等来更让她没有办法接受的事。
离秋端着一碗汤药,进得殿内,她站在那,看着这碗汤药,突然意识到是什么。
“娘娘怀了皇嗣,可这胎,真真是保不得的,皇上这也是为了娘娘好……”
她没有说一句话,就这样望着那氤氲的汤药。
他,仍是怀疑她清名有损吧。
现在,快到他下朝了。
这,是他的孩子,若他不要,她等他亲自对她说这一句话。
果然,她等到了。
他来了。
没有让殿外的宫人通传,他就这样来了。
“喝了这碗药。”
他冰冷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,冷到,仿佛能将她的心一并的冰去。
她,终于,再不会有心了吧。
这个她深爱,却伤她最深的男子。
缓缓启唇,一字一句,透着彻骨的冰寒:
“皇上,真要臣妾喝下这碗药吗?”
“喝了它,朕,可以既往不咎。留你一命。”